[MMA x INno] 关于他们的若干件往事 2
这对CP现实时间线已经BE了
但 我 还 是 要 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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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首尔到科隆的飞机，即使是直飞也要十来个小时。文成元带着李信衡下飞机拿行李，顺利过了海关，抵达到达大厅的时候Acer战队的经理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嘿！辛苦了，欢迎！”经理热情招呼。
文成元问候了一句，李信衡大概是英语不太好，人又腼腆，只是点了点头，往文成元身后缩了缩。
他看得又心软又觉得好笑，李信衡的性格说差也不算差，但在欧美这边的氛围下总是会吃点亏。
“算了，他大部分时间都跟我在一起，就算格格不入又能吃多少亏？”文成元暗暗想。
经理在旁边招呼着要给他俩拍照，说是两位泰伦选手在德国的第一张合照。文成元应了一声，拉着李信衡站好。小队友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拖着行李箱，胳臂被他拉着，漂亮的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手机镜头。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了。
2013年的手机像素还不是很高，经理的技术一般，照出来也不怎么好看。背景是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再加上刚刚坐完长途飞机的两个人面容略有些疲惫，李信衡的脸甚至都有些浮肿——再加上他还穿着拖鞋和蓝底粉花的卡通袜子。
“灾难性的照片。”文成元收到经理发给他俩的照片之后这样想。
但不知道是出于对“第一次”这种定语的纪念性心理还是怎样，他依然把照片下载下来存到了手机相册里。
文成元不知道李信衡是怎么处理的这张显得他非常蠢的照片，倒是有心打趣他问一问，只是后来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战队给韩国选手租了一间大别墅作为线下基地，他，李信衡，Crank和Ryung的宿舍在二楼。Olivia不来这边的时候，Crank和Ryung住一间卧室，他一个人住一间卧室。现在李信衡来了，他自然而然地有了新室友。
文成元除去职业选手这个身份，也只是一个25岁的普通男人。大部分普通男人可能并不会非常注意个人卫生——有洁癖的那些不算，再加上一直一个人霸占一间卧室，所以称得上是比较不修边幅了。
推开门给李信衡介绍卧室的时候，文成元的老脸热了一下，边把四处散落的外套内裤袜子往洗衣篮衣柜里塞边招呼他说：“走之前没怎么收拾……那什么，信衡啊，你先洗个澡休息一下，我收拾收拾，你睡这张床，用那边那个衣柜。”
如果是在韩国战队，可能年长的队员自然而然可以支使年轻的队员做这做那，为自己打扫卫生跑跑腿什么的，但文成元并不打算这么做。这里是德国，他早已离开家乡渐渐融入欧洲的环境，再加上他原先就不太喜欢长幼有序这一套，所以早就打定主意不会拿身份去压李信衡。
但他这么说，李信衡却没法心安理得看着年长五岁的人为自己收拾房间，忙放下行李箱帮他。
他很有眼色地没去碰任何属于文成元的东西，却把桌子地板床柜这些公共空间通通擦了一遍，要不是文成元拦着让他先休息，他连外面的厨房客厅都要去擦一遍。
“有洁癖啊，信衡？”
“没有……就是习惯了。”李信衡从行李箱里扒拉出换洗衣服，打算去洗澡。
“这习惯不错，STX把你调教得挺好哦？”文成元坐在收拾一新的沙发上，调戏自己的新队友。
“……”李信衡没有接话，转身去了浴室。
这，怎么，又不高兴了？文成元愣了愣，咂咂嘴，有点不满地心想：“跟个喜欢闹脾气的小姑娘似的，惯得他。”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他带着小队友慢慢倒时差，带着他熟悉周边环境，告诉他Acer的常规训练日程。跟严苛至极的Kespa战队不同，欧美这边的队伍管理松散，会给队员配备分析师咨询师和心理医生什么的，却不太会管选手自己的训练安排，也没有韩国体系下的教练制度。
文成元刚来这边的时候也经历了一段慢慢适应的时间。李信衡不太喜欢说话，他更喜欢默默地看，然后更加沉默地做，所以文成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他只知道小队友训练非常刻苦，即使是赛季前的休赛期，也会保持一天近五十盘的天梯数量，偶尔还会与他对练。
“不愧是Kespa体系下能夺冠的韩国选手。”文成元不无感慨地想。他不去干扰李信衡的训练，也不劝他休息或者不休息，他可不想成为一个啰啰嗦嗦指手画脚的老头子。
只是每天晚饭后他都会带着李信衡出去走一走，散散步。他们住的地方是城郊的一片高档别墅区，小区里种满了月季和绣球花，路边还有枫树，季节未到，树叶还没有转红。偶尔有居民也出来散步遛狗，会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文成元会和他们聊两句，李信衡却都红着脸移开视线。
“你这样不行呀，信衡。”文成元笑着说，“你要学一些简单的英语和德语了，我不能一直跟着你的。”
“嗯。”李信衡低下头。
“你也要跟他们打招呼。”
“可是我不认识他们呀。”李信衡不太情愿。
“哎，可是……”可是欧美人的环境就是这样的啊。文成元没有再劝，他忍不住想照顾自己年幼的队友，可是却又不想表现得强势又啰嗦。
“你喜欢这里吗？”文成元换了个话题。
李信衡就笑了：“喜欢的。”
好吧，喜欢就好。文成元带着他在小区里绕了一圈，慢慢往回走。就像以前想的那样，李信衡大部分时间都跟他在一起，就算格格不入又能怎么样呢，他的性格就是会把在意的人纳入自己的保护圈。他不在意李信衡是沉默寡言还是舌灿莲花，也无意去追问李信衡这样的性格是天生的还是后来形成的，他并不在乎这个。
可有些事情文成元不在乎，并不代表世界上的人都不在乎。或许是墨菲定律吧，越担心的事情就越会发生。
公布转会信息之后，赛季开始之前，Acer战队照例为新成员做了介绍视频和采访视频。INnoVation选手的采访视频……即使是五年之后的文成元看来，也称得上是如那张合照一般的、“灾难性的”。
李信衡不喜欢看镜头，眼神总是飘忽犹疑，回答问题的时候声音极轻，轻到让人觉得他是在敷衍或是在抗拒和别人说话。他回答的内容也太过中规中矩与刻板简短，总而言之，并没有任何一处可以达到大部分欧美观众的心理预期。
李信衡其实长得很好看，但似乎他并不愿意让陌生人看见他的脸，瑟缩抗拒的样子也平白让他的气质打了折扣。
采访视频出来之后，文成元去看了Youtube，顺势看见了视频下面的评论，只看了几条就带着怒气关了网页。天下乌鸦一般黑，一般黑的网络喷子也不在少数。他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旁边坐着的Crank的注意，他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又带着一股莫名的心虚看向另一边的李信衡。
后者正戴着耳机安安静静地训练，并没有察觉到这里的气氛奇怪。
文成元松了一口气，但那些评论却萦绕在心头，盘旋不去，有英文也有母语。他心神不宁地完成了剩下的训练，婉拒了李信衡和Scarlett的对练邀请，一个人回到房间里登上了韩国的论坛。
自从他与恩师林耀焕决裂、被流放出韩国星际之后，他再也没有登上过这些论坛。文成元表面上肆意不羁，事实上却是个相当感性的人，他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负担不起别人轻飘飘的几句评价，于是只能远远地逃离。
而这些母语论坛上对李信衡毫不留情的刻薄言论让文成元回忆起了相当不愉快的事情。
“Kespa的背叛者”。他们这样评价这个小孩子。
“祝他从此与奖杯无缘。”这是最温和的诅咒。
这些冷漠嘲讽的留言让他心里黑漆漆地塌了一块。“他做错了什么呢？”文成元不无悲哀地想，“他只是一个母队解散之后背井离乡的小孩子罢了。”
而他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呢？
想事情太过出神的后果就是没有听见室友的脚步声。李信衡推门进来之后，他才匆匆忙忙地关掉网页。
“哥哥看什么呢？”李信衡问。
“没什么。”文成元咳嗽一声，掩饰性地打开战网界面。他莫名觉得自己像是看小黄片的时候怕被女友抓包的愣头青，这个比喻逗笑了他自己。
李信衡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笑，“哥哥怎么不去训练室，要在这里练习吗？”
“没有没有，我就看看Replay。”
“哦哦，那我先去洗澡。”李信衡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有走心。
“嗯，去吧。”
没过一会，他年轻的室友就带着一身椰子牛奶味儿的沐浴露清香走出来，文成元心不在焉地又打开了一个Replay。这只是德国超市卖得最火的量大又便宜的普通畅销沐浴露，他却觉得在李信衡身上莫名地好闻，甜香甜香的。
李信衡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时不时会说几句自己的意见。也许是洗澡时的热气熏的，他两颊粉红，眼睛也湿漉漉的，两条长腿盘在椅子上坐着，显得异常乖巧。
文成元本来就是拿Rep当借口，这样一来更加无心去看。
“这么乖的小崽，那些人怎么舍得骂。”面对着小了五岁的小队友，他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九月初的这个晚上，文成元失眠了，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以为那天看到的事情勾起了自己不喜欢的回忆而已。
初秋的晚上不太冷，等到室友呼吸匀和之后，他打开阳台的门，靠在栏杆边抽了很久的烟。过了一会儿，李信衡拉开门出来找他了。
“我吵着你了？”文成元有点不好意思，已经是次日凌晨。
“不是……我饿了，想去厨房吃点东西。”
文成元一笑，20岁的小崽还在长身体，饿得快，晚上更容易饿。“嗯，你去吧。”
李信衡却没动。
他催了催，弹了一下手里的烟，灰烬飘散在窗外初秋的夜风里：“这里呛，你进去吧。”
李信衡反倒凑近了一步：“哥哥，怎么了？”
火红的烟头明明灭灭，文成元半晌没有开口。倒不是他不愿意跟李信衡说话，只是他到底带着一点年长男人的矜持，不愿意跟年幼的小崽吐露剖析自己那点儿不足为道的心事。而且，也已经是陈年旧事了。
李信衡陪他站了一会，黑亮的眼睛盛着盈盈月色，专注地看着他。又过了一会儿，文成元掐了烟，招呼自己的小队友：“走吧，给你热一碗麦片吃，看你瘦的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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